【翔霖/热血警察×精分教授】斯文败类 27-30 完结
27
他说，好久不见。
严浩翔其实并不能认出黑面的声音，他们之间的唯一一面也不过是三年前的大追捕行动。
然而仅仅靠这四个字，唯一能他想起的人，便只有黑面了。
“你谁啊大兄弟，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？我姓贺，不姓严。”严警官临危不乱。
但黑面显然并不会被这点伎俩骗到，他比想象地准备更充分：“姓贺？警官您新交的男朋友，好像就姓贺来着吧。这么快就冠夫姓了？”
严浩翔此时才意识到，黑面怕是早就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，这次堂而皇之地回来，大概目标早已对准了自己。自己此刻独自开车走山路，正给了对方一个绝佳的机会。
他对被自己的霉运气到要翻白眼，不客气地问：“你到底是谁啊，打电话给你大爷我想干嘛？”
“我？我是来给我弟弟和兄弟们报仇的。你不需要认识我，反正……”那个人笑声狰狞，“你马上就要去死了。”
严浩翔看向后视窗，一辆黑色大型面包车不知从何时开始，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。
警局。
原本应该在家休假的一组队员几乎全部赶回了局里。
黄宇航面色凝重，向各位说明情况：“黑面昨晚连夜坐飞机赶到了山城，因为他使用的是假身份证，没能即使辨认，所以发现他身份的时候，他已经离开江北机场了。”
丁程鑫匆匆赶来，带来新消息：“刚刚查到，黑面使用的假身份证在一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汽车，车牌号已经知道了，随时可以进行追踪。”
黄宇航：“联系有关部门打开所有监控摄像。张真源！”
张真源：“到！”
“立刻对黑面进行全城搜索！”
严浩翔将油门踩到最大，用最快的速度在公路上奔驰。而紧跟其后的面包车也一刻不停，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。
盘山公路道路狭窄，只能到达山顶之后才能调转方向。而严浩翔此刻还在山路的下半段，情况十分被动。
面包车忽然加大了马力，对着严浩翔的车尾奋力一撞。
汽车剧烈摇晃起来，严浩翔胃中翻腾作呕，忍不住破口大骂。
黑面的通话并未挂断，电话那头的他听见这句骂声反而愈发愉悦，他问道：“你不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吗，当初你们不就是这样步步紧逼的吗？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张真源全城查找了十分钟后依旧没有找到对应的车牌号，意识到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“还没有追踪到吗？”黄宇航十分焦急。
“按理说这不可能，监控摄像几乎全城覆盖，他开的那辆车十五分钟前还在一个路口被拍到，怎么可能凭空消失。”
沉默许久的陈泗旭忽然猜测：“有没有可能……他中途更换了车牌？我们现在一直依靠车牌来追踪，如果他跟换了假的牌照，我们自然找不到他。”
黄宇航发令：“那立马换成人像追踪！”
严浩翔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。
身后黑面的追击一刻不停，而此刻公路上还有其他汽车，无辜群众的生命安全他又不得不顾及，他开车这么多年，第一次脑力和体力不够用。
不能这样坐以待毙。
严浩翔看了眼手机，正在通话中。他知道如果此刻贸然报警只会激怒黑面，黑面此刻只是追尾而没下狠手，估计尚在享受这个耗子追猫的过程。
黄宇航他们现在肯定发现情况不秒了，他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拖延时间，等待救援。
他开始瞎扯淡：“这位朋友，我好像想起来了，你是三年前带个面具抢银行的那位吧。”
“我还以为严警官早就忘记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，怎么会忘呢。我记得因为你戴个黑面具，大家就叫你黑面，我一直奇怪啊，大家怎么不叫你包黑炭呢？”
回答他的是面包车的又一次撞击。
严浩翔怒了：“你他妈到底想干嘛？！你兄弟全他妈死了！杀了我他们就能活过来吗！”
“查到了！”张真源激动地拍桌，“这个收费站的监控拍到了他的脸！”
陈泗旭迅速进行定位，观察着道路情况，喃喃道：“这条路……是要上山啊。”
“上山？”黄宇航皱眉。
——“我和贺峻霖约了今天在山顶露宿。”
严浩翔的话忽然在脑海中响起。
“遭了，黑面的目标是严浩翔！”黄宇航猛然醒悟，“赶紧派人去支援！”
丁程鑫迅速回复：“我已经和最靠近盘山公路的警局联系了，但是盘山公路接近郊区，他们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未必来得及。”
敖子逸沉着一张脸：“这个黑面想干嘛？跟着严浩翔上山他能干什么？”
专攻犯罪心理学的宋亚轩沉默了这么久，此刻突然开了口：“我有种不好的想法。”
他分析道：“黑面沉寂了三年，现在突然回国，如果是要复仇，按理说他也应该是准备充分、计划周密了。可是他回国直接走海关，这么轻易暴露身份的错误，以他的资历怎么可能会犯？而且他来山城，更是堂而皇之坐飞机，生怕警察查不到。这证明他根本不害怕我们警方会找到他。”
“再则，他如果坐飞机，那么他很难有机会携带危险物品上飞机，也就是说，他几乎是赤手空拳地来了山城。除非山城有他的内应，否则他什么武器都没有。”
丁程鑫摇头：“这些年我们一直监视着认识他的人，如果有他的内应帮他，我们定然会发现的。”
“那么如果，他没有武器，只有一辆车，可见他并没有打算采用一般的方式复仇。他不害怕警方发现他，中途更换车牌也许不是为了躲避警方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。他现在跟着严浩翔上了山，他能打得过严浩翔吗？如果打不过，唯一的泄愤方式只有一种——”
“同归于尽吧，我们。”
黑面的声音异常冷静。
“你发什么疯！”严浩翔心底发凉，他能听出来，黑面这不是在吓唬自己。
“听说，你因为一枪打死我弟弟，升了职加了薪？可是你他妈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？！”黑面几乎是在怒吼。
“三年了，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！我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断了气可是我他妈什么都不能做！这样的日子，我一天也不想过了。反正我横竖也是死，我死了，你也别想好过！！”
“你死了弟弟你来找我复仇？那你弟弟开枪打死的那么多人质，谁来替他们复仇！”前方又是一个弯道，严浩翔飙车速度极快，拐弯时蹭过了护栏，险些冲下山去。
他心里开始慌了，黑面再这么追下去，一旦他出了大招，很可能就是把自己逼下山崖。
一如三年前那些丧生的抢劫犯。
丁程鑫放下电话，报告情况：“我已经联系相关部门即使疏散山上的游客，盘山公路的监控录像也很快就会调过来。附近的警局和医院已经及时出动了。但是现在任何人都无法迅速赶往现场。”
“我找到严浩翔了！”张真源迅速调出监控录像，录像上，一辆黑色小轿车正被一辆大型面包车追赶，“驾驶面包车的，就是黑面。”
谁都看得出来，严浩翔现在情况十分危急，随时有被撞下山崖的危险。
众人陷入死寂，气氛几乎冰冷到深渊。
“真的没有人能赶过去帮他吗？”黄宇航捂住了脸，几乎陷入崩溃。
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言语。
有谁呢？
这个时候有谁靠近事发现场，且有能力帮他一把呢？
“贺峻霖！贺峻霖！”忽然想起这个人的张真源几乎跳了起来，“他们两个几乎寸步不离，贺峻霖这个时候一定也在山上！他肯定就在山上！”
——“我和贺峻霖约了今天在山顶露宿。”
彼时，严浩翔如是说。
既然是约好了，那贺峻霖一定也在山上。
“可是……贺峻霖是个教书的，就算他赶过去，也对付不了黑面啊。”敖子逸疑虑。
“不。”黄宇航摇头，“即使贺峻霖办不到，贺俊秀，也一定能办到。”
28
电话打不通的时候，他就应该意识到情况不对的。
贺峻霖飞速驾车下山，心中懊悔不已。
他戴上了蓝牙耳机，张真源隔空为他提供信息：“严浩翔现在应该是在山腰上部的位置，并且还在往上开，紧跟在他后面的那辆面包车里的人，就是黑面。”
虽然贺峻霖并不知道黑面是谁，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。警方会联系上他一个普通公民，就已经说明了此刻情况的危急，能帮助严浩翔的，或许只有自己了。
五分钟前，他还在苦恼着帐篷应该怎么搭，五分钟后，他面对的却是爱人的生死。
不应该这样才对。
他已经计划好了这次露营结束后便向严浩翔坦诚一切，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被学校解雇了，但是为了他们未来的人生，他并不会就此消沉下去，他会重新找一份工作，然后去见严浩翔的父母，然后去筹划他们今后的生活。
他考虑了很多很多，甚至想好了以后如果要养猫的话，那只猫最好是纯黑色的。
唯独忘记了考虑意外。
严浩翔知道，这场追逐赛快到头了。
他起初以为，黑面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迟迟不动手，是在享受耗子追猫的快感，后来他醒悟过来，不是这样的。这一切，都只是对三年前的一场拙劣的模仿秀。
三年前警方如何驱车追赶劫匪的，现在黑面就会如何追赶自己。
黑面第一次追尾是在行驶到山路四分之一的时候，和三年前一样。那么他最后的一击，也会效仿过，留到四分之三的地点。
如果是这样，自己剩下的时间，就不多了。
可是……
严浩翔探出头看向前方，两百米开外的地方，有两辆汽车停在了原地，车主和乘客下了车，彼此之间推搡着，双方都急红了脸，似乎是因为某个缘故正在吵架。
两辆车和一群人在堵在了道路中央，后面的车根本无法通过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严浩翔也不可能有时间去通知他们让开，可是黑面依旧穷追不舍，他若贸贸然往前开，黑面很有可能不顾这些人的生命直接撞上去。
向前，是拿民众的生命开玩笑，向后，是黑面的无情追击。
严浩翔没的选。
他是警察。
他至今都记得他对着国旗立下的誓言。
反正黑面最后都是会撞过来的，那不如，由他来提前结束这个追逐游戏。
前方，又是一个弯道。
严浩翔猛然调转方向盘，汽车一百八十度大转身，车身被护栏和山壁挤压变形，轮胎在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。
风声在耳边叫嚣。
车子调转了方向，正对着面包车，严浩翔终于正视了黑面的模样。
狰狞的、扭曲的、残酷的，模样。
去哪呢？
去死吧。
油门被踩到底。
汽车向前驶去。
29
——“轰隆隆”！！！
正在吵架的两个家庭噤了声。
即将赶到的贺峻霖半路停了车。
贺峻霖想，上帝有时候，比你想象地还要残忍。
他此刻在一个极佳的观影位置上，亲眼看着自己爱人的汽车滚落山崖。
破碎的车窗和扭曲的金属，折断的树枝和断裂的护栏。
路人的尖叫和头顶的鲜血。
逝去的生命。
逝去的……
生命……
贺峻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车的了，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已经推开了挡路的路人，一路狂奔。
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安慰，他没有一丝犹豫地跨过护栏冲下了山崖。
尖利的石块划破了他的肌肤，泥泞的土壤弄脏了他的新衣。
即使膝盖处鲜血溢出，前路坎坷不平，他丝毫未曾停下脚步。
等我。
请等等我。
我来找你了。
安全气囊抵在自己的胸口，摔得稀巴烂的汽车冒出了缕缕冒烟，飞扬的尘土好似一层雾蒙蒙的屏障。
严浩翔口腔中全都是血腥味儿，嗓子里都是尘土，只要一咳嗽，全身都牵动着疼。
可是这起码意味着，自己还没有死。
4S店的人说这车极其耐撞，果然没有骗自己呢。
他意识渐渐恢复，不顾此刻浑身是伤，卯足了劲儿推开了车门，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。
刚走没两步，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腕，他一个踉跄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。
转过头，那个临死也不放过自己的人，果然是黑面没错。
黑面爬出了面包车，脸上几乎一片血色，他双眼通红，面目狰狞，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嗜血修罗。
“咱们……谁都别想活……”黑面哑着嗓子，反复说着这一句话。
严浩翔滚下山时死命护住了自己的脑袋，因而此刻头部受伤并不严重，但是四肢疼痛地几乎无法移动，刚才撞开车门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，此刻他坐在地上看着黑面，无论对方想干什么，他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。
黑面捡起了身旁的一块碎石，一步一步，走向了严浩翔。
“你他妈给我滚！”
暴怒的贺峻霖奔了过来，一拳砸在黑面的脸上，对方本就身负重伤，此刻毫无招架之力，和手中的石块一切，跌落在地。
严浩翔本来以为，自己是真的完了，要死在这个疯子手上了。他闭上了眼，安静等待死亡。
然而贺峻霖的一声怒吼，却在一瞬间驱散了全部的乌云。像一束光，劈开了这昏暗的天地。
“你怎么……会在这里……”严浩翔废力地吐出了几个字。
贺峻霖奔到他的身旁，看着他浑身是伤的模样，鼻尖瞬间变得酸涩。
他蹲了下来，背起了严浩翔，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：“你别说话了。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。”
第一次被人背着的严警官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：“你……背得动我吗……”他其实心里很想调侃对方的小身板，但是一开口嗓子便钻心地疼。
“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，万一伤到了脑袋，你可怎么办……”贺峻霖不过这样说说，话里却带了哭腔，“我……我又该怎么办……”
“我不是……没死嘛……”方才痛楚钻心，严浩翔也没有一丝畏惧，此刻听着贺峻霖的话，他竟也撑不住地红了眼眶。
总听说人在临死的前一刻，会想到此生最重要的事情。
冲下山崖的那一刻，严浩翔脑中闪过很多东西。生他养他的父母，辛苦积攒的存折，晾在屋外还没来得及收回家的短袖……
而最后浮现在眼前的，是贺峻霖笑着的容颜。
他的这位爱人严肃正经、不苟言笑，但是他的爱人笑起来时，却是温柔地能落下星星般美好而灿烂。
他那时很遗憾，他以为有些话这辈子都来不及对他说了。
那一刻他幡然醒悟，该说的话要及时说，该爱的人要用心去爱，时间从不等人，世界从不完满，没人知道下一刻是前程万里还是万丈深渊。只是在一切发生之前，牵住的双手能握够握紧，就不要放手。
贺峻霖这样背着他，尽力快速地撤出了危险区。
严浩翔转过头，见已经离车祸现场足够远了，因而拍了拍爱人的肩，让他放自己下来。
“你歇歇吧，背着我很累的。”严浩翔心疼对方的身体。
贺峻霖坚决地摇摇头：“不行。我不能放你下来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有话要跟你说……”
“你说吧，我听得见。”
严浩翔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，还好口袋够紧，里面的东西没有掉出来。
他用那只满是鲜血的手，将一个小方盒递到了贺峻霖的面前。
“我知道现在说这些，气氛很不对。但是我啊，真的不能再等了。”严浩翔紧张到手脚冰冷。
“虽然我没有单膝下跪，准备的玫瑰、篝火现在都没了，但是，我比此前的任何一刻都确定。我想要和你共度余生。”
“以为要死过去的我最害怕的，不是真的面临死亡，而是遗憾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求婚。我害怕我要是真的不在了，你和别人在一起怎么办？你要是不和别人在一起，一个人孤单地生活……又该怎么办？”
“我爱你。从少年时代到心跳前的最后一秒，我都毫无保留地爱着你。”
“我们结婚吧，贺峻霖。”
身后，两辆破碎的汽车在同一时间爆炸。巨大的轰鸣声里升腾起壮烈的火花。暮霭沉沉的天空在这一刻被照亮，灿烂的红色光芒，胜过天边最美的火烧云。
贺峻霖流下眼泪的那一秒，泪水朦胧的双眼中映衬了一片绚烂的色彩。
他打开小方盒，两枚戒指早已静静地等着他的开启。
他拿起其中一枚戒指，戒指上刻着自己的姓氏——He.
另一枚，则刻着自己爱人的姓氏——Yan.
贺峻霖将刻有自己姓氏的戒指，戴在了严浩翔的无名指上，即使那双手上满是血渍，那枚戒指却依旧在天空下闪烁着耀眼的光。
严浩翔将刻有自己姓氏的戒指也为贺峻霖戴上。
他们的姓氏刻在了对方的戒指上，他们两个的人生，也从此紧紧相依，再无生离。
“严同学，很高兴，能和你共度余生。”
贺峻霖说。
“现在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30
从现在起，你们不会淋雨，因为互相会成为对方的屋檐。
从现在起，你们不会寒冷，因为互相会给予对方温暖。
从现在起，你们不会孤单，因为互相会成为对方的同伴。
你们虽然是两个身体，但你们面前将只有一个人生。
现在回到你们的家，回到一起度过的时光，在这大地上，你们要一起幸福生活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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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 真的 完结了
写了七个月 度过了我人生很多重要的时刻
还会有一篇番外 After story
最近在考虑出本子的事情 也算给自己一个总结 大概番外写完正式调印
